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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 Penates” 是俄羅斯畫家列賓在芬蘭灣沿岸的一處小莊園,位於聖彼得堡西北44公里處的Kuokkala小鎮(現為Repino)。莊園所在的土地幾次三番來回轉手於俄羅斯和芬蘭之間。這就是為什麼在1918年革命之後以及與芬蘭邊界關閉之際,畫家與俄羅斯的聯繫被隔絕的原因。直到1939年,也就是列賓逝世9年之後,在卡累利阿地峽展開軍事戰役之時, Penates才再次出現在蘇聯領土上。

1940年,Penates成為博物館,但是僅僅四年之後,他們就被撤退的芬蘭軍隊焚毀(幸運的是,博物館的大部分展品都疏散到列寧格勒)。大多數建築物以及房屋本身,根據倖存的照片和當代人回憶錄,僅在60年代初獲得修復。如果仔細觀察,仍然可以在公園的老樹上看到火災的痕跡。

1899年列賓購得一塊土地,稍後將建造“ Penates”莊園之時,他已經是一位名聞遐邇的藝術家,是「伊凡雷帝」和「索菲婭公主」,「伏爾加河上的縴夫」和「宗教遊行」,「拒絕懺悔」和「宣傳者被捕」,「國務院會議」的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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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多的職責促使列賓在聖彼得堡近郊尋找房子:一方面,從Kuokkala前往首都很方便,另一方面,芬蘭灣沿岸的地方非常僻靜,列賓可以不受打擾安靜地工作。莊園以羅馬神祇─灶神“ Penates”命名。在莊園彩繪木門上可以看到根據列賓畫作繪製的“ Penates”神祇的圖像。列賓的房子堪稱無與倫比,獨一無二。房子有兩層,第一層有雕塑工作室,還有起居室:主人的辦公室,客廳和飯廳。

地處相對接近首都聖彼得堡的地方,使畫家可以安靜地工作,同時又不脫離「上流社會的生活」,而靠近海洋和大自然,完全迷住藝術家。誠然,土地在買下的當時情況悽慘─公園破敗,野生灌木叢生,只有一層樓的莊園房屋狹小,完全不適合藝術家的創作。但是幾年後,由於新主人的努力,Penates全然是一座令人神往的莊園,擁有池塘、橋樑、林蔭道、小路、涼亭以及經過翻新的房屋,藝術家在其上增建第二層樓(在玻璃屋頂下有工作室和陽台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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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 Penates”的房子很不尋常:大窗戶,尖形屋頂的玻璃坡面,趣味盎然的雕刻裝飾,多處陽台和涼亭─所有這些都倒映在宛如鏡子的池塘上。屋內光線充足,尤其是二樓工作室所在的地方。在房間裡,不僅可以看到藝術家個人物品,還可以看到他和他的學生們創作的一百多幅作品─Kustodiev、Brodsky、Kulikov、Malyavin。

通過前廳來到屋內。前廳因一面大型銅鑼而聞名─訪客敲響銅鑼告知主人自己的到來。順便說一句,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點子─列賓儘量不利用僕人的勞力,因此他的客人在餐桌上自立自助,自行將衣服掛在衣架上,凡此種種在前廳上有著特別的聲明以示警告。在那些時代,這種行徑簡直就是革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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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列品中最有趣的部分是藝術家的工作室(更正確的說,兩個工作室─冬季和夏季)。在工作室的中央,是畫架上列賓最後一幅自畫像,繪於1920年,以及畫筆和懸掛的調色板(藝術家在生命的最後幾年,右手疼痛非常,以至於不得不用左手繪畫)。正是在工作室裡,列賓在“ Penates”度過了他大部分的時間。

旁邊是三面玻璃牆的辦公室,彷彿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。列賓喜歡在這裡畫畫,而身邊某個親近出聲朗讀。在辦公室裡,有一個圖書館和一張桌子,在此寫成藝術家的回憶錄「遙遠的親近的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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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有趣的是客廳或「維納斯之屋」,因米洛斯維納斯雕像的模塑品而得名。客廳裡有一架鋼琴:列賓Repin非常喜歡音樂,幾乎所有當時著名的音樂家都曾先後來訪:在這裡夏里亞賓(Chaliapin)引吭高歌,格拉祖諾夫(Glazunov)和阿薩菲耶夫(Asafiev)演奏自己的作品。夏天,音樂會有時會移到公園,在「荷馬廣場」(Homer Square),一個小涼亭作為舞台。這種聚會傳統上在星期三舉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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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廳的隔壁是餐廳。中間有一個由藝術家本人設計的「秘密」的圓桌:中間部分可自由旋轉,這樣客人就可以在沒有旁人幫助的情況下取得自己喜歡的任何菜餚。什麼樣的客人沒有坐在這張桌子上!高爾基(Maxim Gorky)和楚科夫斯基(Korney Chukovsky),馬雅可夫斯基(Vladimir Mayakovsky)和葉賽寧(Sergey Yesenin),伯留克(David Burliuk)和安德列耶夫(Leonid Andreev),庫普林(Alexander Kuprin)和科羅連科(Vladimir Korolenko),夏里亞賓(Fedor Chaliapin)和格拉祖諾夫(Alexander Glazunov)。“ Penates”的主人很喜歡素食主義,在博物館的圓桌上可以看到一些菜譜(順便一提,列賓最喜歡的一道菜是塗上植物油的普通土豆!)。桌子是兩層的,用過的碗碟只要收入較低的抽屜裡即可。因此,僕人不再不可或缺,符合自助服務的原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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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這些「古怪」並沒有嚇跑賓客,反而吸引他們來到“Penates”。 列賓的朋友圈包括藝術家、作家、音樂家和學者。高爾基(Maxim Gorky)與女演員瑪麗亞‧安德列耶娃(Maria Andreeva)一起為列賓作畫擺姿勢,甚至在1905年在這裡朗讀《太陽之子》。常客是莊園鄰居列昂尼德‧安德列耶夫(Leonid Andreev)。費多爾‧夏里亞賓(Fedor Chaliapin)到來,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擺姿勢讓列賓畫肖像。夏里亞賓離開後,但是列賓對所繪的畫作不滿意,多次重繪,最終將它銷毀,然而大沙發從此以後被稱為「夏里亞賓」。

與其他紀念莊園的公園相比,“ Penates”的公園雖小,卻經過深思熟慮。這裡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已經提到的荷馬廣場,飾以花崗岩巨石和外翻的樹根,列賓親自用樹脂覆蓋。在夏季的周日,Kuokkala的居民聚集在這裡,舉行講座和舞蹈……而在花園的深處是瞭望塔「舍赫拉查德〈Scheherazade〉涼亭」。

藝術家在莊園生活三十年,死於斯,葬於斯。在自己生命的尾聲,列賓希望永遠留在Penates,並葬在此地。列賓逝世後,依其遺願,將他安葬在一條藝術家稱為「通往天堂之路」的湖邊小路的盡頭。列賓將莊園遺贈給蘇聯藝術學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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